首页>文档>文学>  【宁静·涵】四月天(散文)

  【宁静·涵】四月天(散文)

雨,常来常往,让我感觉常常摸不着方向,想不起来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。立春虽至,却让人感觉倒还身处于冬天,冷嗖嗖的风儿一直裹着申城;执著地等待,从立春到雨水、从雨水到惊蛰;宅在办公室和家里,忽略了春分。
  
四月清明,天空突然放晴,绿中衬托着着繁华似锦。是春催醒了生长在大地上的万物。太阳的热情,扫去所有的阴霾,在天堂的父亲,早已安息了心灵;春风吹动着万千思绪:如果他活着多好,老母亲也不至于时常孤单地围着花盆一圈圈看。
  
阳光催促我们走出家门:两位哥哥交代我和姐姐照顾好老母亲,便转身去了贤公公墓,捎带上我和姐姐买的花环香烛、还有纸钱。母亲的腿不好,已经爬不动那幢高高的陵园了;约定在姐姐选的花园式餐馆里聚餐,盛开的杜鹃花,悄悄的从那个有帐篷的餐厅一角探出头来,一枝、两枝,像个害羞的小姑娘,让我想起了林徽因朦胧美丽的面容和浅笑。
  
平时工作、生活忙碌,踏青的机会不算是太多,当进入这个餐馆时,听到假山喷泉潺潺的流水声,心情惬意到了极点;一条布满小石块的石阶恰到好处地穿插其中,再前行,最熟悉的松树跃入眼帘,树枝上有小鸟跳跃,发出“叽叽,啾啾”清脆、悦耳的声音。
  
这里的自然美景,让我想到了绿野仙踪,又忆起童年妈妈讲述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住的小森林。有些餐厅被设计成蒙着纱蓬的露天屋,木阶梯站着的餐客,有的拿着手机、有的牵着漂亮的白比熊,各有各的开心;透过那种蒙着纱的餐厅角,可以窥见朵朵粉嘟嘟的樱花,引来阳光的眷顾和翩翩起舞的小蝴蝶。
  
风微微的吹着,路边草地上一些小小的花,像一张张笑脸,流露出的友好,表达着善意。看着看着,情不自禁想变成朵朵的花,自由自在地展现快乐。风儿掠过耳梢,思绪纷飞的我,一会儿想想东一会想想西;哪里像个成熟淡定的中年女人呢?
  
边走边赏,看着树、看着青草、看着鲜花,看着假山池中三两片的荷叶。心里克制不住的轻松四处流溢,偶尔还能听到喜鹊惬意的喳喳声,鸣声中夹着满足。在这样美的环境,它们能发出这样满意的声音,让人仿佛置身于山间村舍的桃源深处。
  
足下是一条悠悠的小道,两边是竹林,竹叶上挂着露珠,显得别有一番风味。稍微抬眼,满眼的绿,尽在眼中。是昨日的雨给这些郁郁葱葱的树木,滋润了无限的力量。属于这个季节的燕子掠影无处不在,它们翅膀扇出的风煽动了树叶与天空的情谊。
  
原以为今年的四月和往常一样,处处都有林徽因的旧影存在,可身边却处处有只布谷鸟在鸣叫。晨起时,当我正做着美梦时,那只布谷鸟来了:上班、上班。这正在陶醉于美景时:大树、大树,赶快起来迎接!我顿时收回赏景的目光,果真,嫂子和侄女一家人的车正缓缓驶来,惊讶母亲听觉和视觉的敏锐。
  
我明白,一岁有余的大树,有年过古稀的母亲心里,是一种精神寄托。她的孩子都大了,大部分都为了生活奔波,不可能全身心陪在她的身边。或许在她的心里时常处于一种空寥的境界,她无法预测自己的寿命,只是有时轻声告诉我:一定要斗赢病魔。记得数年前,临上手术台前夜,她平静地写下遗书,用文字安排好后事,然后坦然入睡。术后,她的肺切除了三分之二,但仍然开心地笑:“我好了,做了手术就全部好了。”,每天扶着二哥给买的小轮椅,去看打扑克的,去超市购买一些生活食品。
  
偶尔母亲也会茫然地坐在那里,望着天空,嘴角轻轻抽搐,那时的我有些担心,不清楚她在想什么,想开口安慰,但始终默默无语;有时她还会独自躺在沙发上时,把电视开着,听着声音似睡非睡般,八十九的年龄既不喜欢特别的热闹,又不甘于沉寂。
  
在有生之年,她关注更多的是亲情;只有亲情让会她增强与寂寞抗争的力量。顽皮的大树,皮肢白晳,从他的小身影上,母亲可以回味年幼的时候,也可以想象我们姊妹四个小时候的模样,载着大树的车上一行五人,母亲的眼光只注视大树。他那里,是慰藉,是心灵的归属,大树少不更事,笑嘻嘻的,发身内心的快乐,让母亲释放所有的压力,不再回忆困苦。
  
照理说,清明节扫墓,是不该任何的娱乐活动的,哪怕是聚餐也应该简化。但父亲走的时候,两位哥哥的悉心照料,令他没有留下遗憾,大概是在生命弥留时刻,他感受的是无限亲情和温暖。母亲,倾囊散资,为他购买昂贵的营养液,一小瓶几百元,从没有心疼钱的表情流露,我想父亲应该是安详的去了。他在临别的前夕,面对前来探望的老友,唱了一段京剧,大义凛然、誓死如归的模样。
  
生命,有开始,就有结束,有许多的朋友认为我是一帆风顺的生活了几十年,直到有一天,一位沉默的女友开了口:“你什么都经历过……”,顿时,我有一种被理解的感觉出现。是的,那些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往往将我弄得措手不及,理不清头绪,这些都是命定的悲感,无可逆转;父亲和奶奶只会在想象的天空上注视着我们、陪伴着我们,只是再也看不到他们俩个了。
  
父亲和奶奶的墓只有几尺之隔,这对母子生活了数几十年,安息后,一起在另外的一个世界相互陪伴。母亲为父亲准备的墓是双墓,但那块碑上,她不允许添上自己的名字,哪怕是镂空的字样儿。嫂子诧异:“不惧生死的她,为何如何讲究了起来?”,我明白,姊妹四个生活稳定安康,是母亲心里的几炷香在年年岁岁地燃烧。她不舍,失去了,才会更加地珍惜现在的拥有,那些月季花里有父亲的影子,我想尽办法把它们搬到了自己的院里。母亲只在我这里住了个把月,心里却念叨着那些花。当这些花来到院里时,母亲高兴地扶着楼梯手一步步地走下台阶,摸摸这片叶,看看那朵花,腰略弯着,但从那满脸的丰富表情,可以看出岁月的过往都嵌刻在这些花盆的里里外外了。
  
清明,母亲没有简化聚餐,她特意通知落了单的舅舅来参加。这是她最喜欢的弟弟,姐弟俩豁达的性格相似,当头发花白的舅舅带着孙子来到时。母亲欢喜的表情不溢言表,她招呼大家一起围着大树的那个小摇车,为了哄母亲开心,我跳着笨拙里的舞,红格格的风衣随风飘来飘去,来讨好的大树,博他一笑。
  
果然,大树的眼睛笑眯眯的,两中小手紧握在腮下,他的笑容如沐春风,感染了四周。“大树、大树……”母亲,急不可耐地吐着舌头,像孩童般想逗大树。可没有想到,大树看到这位姥太,有些面生,突然变了表情,差些哭起来。母亲,有些不知所措,赶快退后几步,嗨嗨嗨,隔代亲啊。
  
这个清明,这个四月亲情浓浓,春意浓浓,远离悲伤和哀思;已经是六月炎夏了,它依然存于我的脑海里,经常像电影里的片断,来回播放,回味无穷……

0 条回复 A文章作者 M管理员
    暂无讨论,说说你的看法吧
个人中心
购物车
优惠劵
今日签到
有新私信 私信列表
搜索
  • 5477 用户总数
  • 37042 文章总数
  • 154539018 浏览总数
  • 0 今日发布
  • 2704 稳定运行
立即加入

加入本站VIP,全站资源任意下载!